总要踩着竹梯,把开得最盛的槐花剪下来。竹篮里蓬松的花瓣还沾着晨露,在青石板上晒成半透明的云絮。她总说:"晒足三个日头的槐花,煮粥才甜。"晒场旁的老井辘轳吱呀作响,槐香就顺着井绳一圈圈沉进幽深里。多年后我在中药铺闻到相似的清苦香气,恍惚看见母亲鬓角的白发也如槐花般簌簌飘落。